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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把刀之负刀入白_叶青禾_胭脂_男子


发布日期:2025-07-06 22:29    点击次数:62

暴雨泼洒,溅起迷蒙水雾。雨幕中,寒光乍起又灭,几具黑影闷声扑倒。血水顺着黑衣褶皱蜿蜒而出,晕开成淡红,又被新雨砸碎,渗进砖缝。

刀光收敛,隐现一袭玄色。叶青禾独立雨中,脸上沾着水珠,也沾着几点温热。她垂眼——刀身微弧,其上纹路暗红,像未凝的血痕,又似点唇的胭脂。不禁皱眉——胭脂刀,江湖人送的名号,难听。

三年前,同样的雨夜。锣鼓唢呐声震耳欲聋,花轿门帘被粗暴掀开,不是新郎的手,而是把淬毒短匕,直刺她心口。江湖人皆传她命大,可只有她觉着不如一死了之,那疤实在太丑了。至于那个曾许诺白首的男人,连同整个叶家堡,一夜之间化作了冲天飞灰——江湖?呵,不过是强者口中的规矩,弱者坟上的纸灰。

雨势稍歇,土腥凝重。叶青禾循着细微血腥气,在条被雨水泡发的窄巷,发现了他。

那人背靠泥墙,每次呼吸都扯动着胸腹间那道狰狞的伤口,血水混着泥浆不断渗出,像是朱砂埋在了泥地里。昏暗中辨不出五官,只双眼睛异常明亮,带着股被逼至绝境的狠厉,死死盯着来人。

叶青禾站在青砖地上,往前三步便是泥污。凝血大法——血河门秘术,以燃烧精血积蓄平生最强一击,代价是十死无生。当年正是血河门收了仇家黄白之物,屠了叶家满门,将她从花轿里拖进了无间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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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凝血大法?”她的声音比夜雨更冷,却又带着丝隔岸观火的俏皮,“泥地太脏,我....不想过去。”

那人闻言扯出个极其难看的笑容,“眼力不错……胭脂刀叶青禾?”他咳出口血沫,像泉眼突然涌出活水,“呵,风水是真他娘的……不会转。”他艰难地伸手在怀里摸索,牵扯到伤口,疼得直倒气——不是暗器,竟是半块被雨水泡得发胀、沾满泥污的硬馍。

叶青禾瞳孔骤缩,她认得那种粗粝得能划伤喉咙的硬馍。

三年前?还是五年前?记不清了,总之当时她饿得发昏。从一个小乞儿手中,夺过了半块硬馍。那冰冷的触感和小乞儿绝望空洞的眼神,曾在她日后无数个噩梦里反复出现。她看着那人手中的馍,又看向那双不肯熄灭的眼——胭脂刀,重若千钧。

巷子更深处,呼喝声、杂乱的脚步声,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,正迅速撕破死寂,朝着这个方向围拢过来。

“叶青禾…你命硬…”那男人忽然终止了凝血大法,“咳咳…我的路,到头了。”血沫不断从他嘴角溢出,没有求饶,只有近乎解脱的疯狂,“我还真是小气,死也就死了,人总是要死的。”

脚步声、呼喝声越来越近,叶青禾没动。

“他娘的,这边有血迹!跑不远!”

“搜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
男子头颅微微后仰。靠着泥墙缓缓闭上了眼睛,像尊等待最终判决的泥塑,只等她致命的一刀落下,或是被拖回血河门承受百倍的酷刑。

叶青禾扫过那张被泥血模糊的脸,目光最终落在半块硬馍上——一半肮脏,一半浸在污浊的水洼里。

她猛地吸了一口气,光亮骤然刺入泥巷。血河门门众举着火把,堵在了泥巷尽头。为首疤脸大汉,目光如毒钩,先扫过地上气息奄奄男子,随即又死死钉在叶青禾身上,脸上惊异之色转瞬变为贪婪狞笑。

“哈!胭脂刀?偷学凝血大法的叛徒?真是老天开眼,买一送一的好买卖!”疤脸大汉满脸淫邪,鬼头刀在火光下映出刺目的红,“弟兄们,拿下这二人!门主重重有赏!”

刀光、火光、人影,瞬间填满窄巷。脚步纷乱间,泥水飞溅时,杀声骤然起。

电光石火,叶青禾动了。只见她猛地矮身,胭脂刀如同黑暗中骤然反噬的毒蛇,带着道凄艳决绝的弧光,自下而上反撩!这一刀的目标,竟不是血河门徒,而是巷子两侧那些早已被雨水泡得酥软、摇摇欲坠的土墙根基!

“嚓!嚓嚓!”

快!太快了!刀锋切入土墙,如同菜刀切开豆腐。支撑巷道的土墙基脚被这两刀瞬间斩断,发出令人牙酸、沉闷的断裂声!

“墙!墙塌了!!”

轰隆隆——!

两侧高耸土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朝着巷道中央轰然倾塌!泥块、断木、瓦砾如同瀑布般狂泻而下,火把熄灭的瞬间,血河门徒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凄厉的惨叫,便只剩下震耳欲聋的垮塌声和呛人的漫天尘土。

硬馍男子已被巨大的震动和呛人的尘土冲击得再次咳血。泥点子溅在叶青禾的玄靴上,她不理,一手抄起男子手臂,另一手依旧紧握胭脂刀,一头撞进了巷子另一端更加浓稠的黑暗之中。

风很冷,黎明前最厉,沉重地压在湿漉漉的旷野上,吸走了所有声音和轮廓。叶青禾停下脚步,将硬馍男子靠在棵老槐树旁。男子呼吸急促而微弱,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,艰难明灭。

她沉默地撕下自己衣衫里衬,布料在寂静中发出尖锐的裂帛声。她蹲下身,借着天光,缠住他胸腹间那道致命的伤口。动作算不得温柔,甚至有些利落,但始终难掩不断渗出的温热。

“谢…谢…”男子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,但那双在昏暗中努力睁开的眼睛,却像两颗蒙尘的星子,固执地望向叶青禾的方向。那眼神复杂,有痛楚,有劫后余生的茫然,更深处,似乎还藏着一丝叶青禾看不懂的东西——奇异的悲悯、近乎释然的解脱。

“该说谢谢或者对不起的,应该是我。”

晨风呜咽,卷起草叶。也许只有一瞬,或者经历了次漫长轮回。叶青禾缓缓站起身,玄色身影在熹微晨光里显得格外孤峭。最后看了眼树根下那个模糊的人影,转身离去。

没有告别,没有回头。

她迈开脚步,天边黑暗与光明正在惨烈搏杀。步伐越来越快,玄色身影在天光下化作道流光。胭脂刀上的暗红纹路仿佛活了过来,如同血管中奔流的血。而此刻,刀柄吞口处,不知何时悄然系上了缕红绸带。在凛冽晨风中剧烈地飘动、翻卷,像滴倔强不肯坠落的血珠,又像姑娘家发髻上散落的青丝,凄艳到破碎。

曙光刺破浓云,惨白涂满荒野。跳跃触目的红,义无反顾地投入那片冰冷的亮白,越来越小,越来越模糊,最终被更加明亮的光彻底吞噬。前方是龙潭虎穴,是血海深仇,是注定以血洗血的修罗场,她选择了这条路——胭脂刀,朱砂血,便是她唯一的回答。

旷野重归死寂,只有风,呜咽着掠过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,仿佛在吟唱一首无人能懂的挽歌。红绸在风中翻飞,如一滴悬而未落的血,又似一句无声的诘问——那前方等待她的,究竟是斩断宿命的解脱,还是另一场焚尽神佛的业火?

发布于:江苏省